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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我死了。
和其他一些少数家庭一样,我的家在那场事故中属于特别不幸的一类,所有家庭成员包括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弟弟在内,都没能在灾难中幸免。
不过对那时的我来说,这并非是件多么痛苦的事。
因为在得知那个消息前,我已经在离家不远的巷子里停止了呼吸。
似乎是在当时正在附近发生的连续猎奇杀人事件不幸被我遇上,去便利店买完牛奶正在返家途中的我被杀人魔捂住嘴巴拖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死前那家伙曾企图对我施暴,理所当然地我拼命反抗。
于是我最后的记忆便定格在反抗中的自己被对方死死扼住了颈部,无法呼吸直至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不过事后我才知道,我遇害的时间似乎刚好和东京发生的集体死亡灾害时间重叠,所以直到现在我也无法肯定自己到底是死于那场灾害本身,还是被人扼颈而导致的窒息。
总之并非什么有趣的故事,那时的我就这样失去了意识,直到两天以后才醒了过来。
当然也并不是因为得到了及时抢救这样的理由才恢复意识的,只不过是我的死亡过程似乎来得比其他人都要漫长。
我只记得自己醒来时是在一个冰冷的早晨,一片寂静的四周,只有雪花无声地从灰色的天空飘落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醒来时似乎离灾害的发生已经过去了数天时间。
身穿电影里那样防化服的人们正在巷子的外面走动,看到那些人的我想出声求救,却发现喉咙没办法发出声音;想坐起身子,可身体像是消失了似的完全无法动弹,更没有知觉。
于是幽灵一样的我只能无助地呆在那里,直到对方偶然间瞥到了巷子里的我。
他们中的几个向我走来,于是对自己终于得救了这件事感到一丝欣慰,我松了一口气,可很快这份安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身边穿防化服的人们来到我的身边,其中的一个蹲下来摸了摸我的脖颈,又用手电筒照了照我的眼睛,接着向四周的同伴摇了摇头。
接着几个人便动手把我装进了一个黑色的袋子,事后我才知道,那是医院通常用来盛装尸体的裹尸袋。
几分钟后,我被随手丢上一辆车厢里堆满相同袋子的货车。
车子沿着国道向城外的方向开去,途中走走停停,期间还不断有新的袋子被扔进车厢。
直到那时我还在为发生的一切感觉迷惑,可几十分钟后,当我被那些人们从货车上卸下来,并和其他的尸体堆放到一个巨大的焚化炉旁时,才大概意识到在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看到的一切想要歇斯底里地大叫,想要有人来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更想要四周的人们停下手中的工作。
不知是不是上帝刻意安排的残酷巧合,就在我的情绪失控甚至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竟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父亲的脸。
记忆中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笑容的父亲此刻脸色青紫且浮肿,圆睁的双目似乎在对某种东西感到恐惧似的直视着前方。
而在他那若有似无的视线终点,是正被丢进焚化炉的母亲和两个弟弟们的身影。
于是看到那一幕的瞬间,我……接受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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